方瑜添这边聊完，京城分局负责管理姜蘅这个案子的女警就接到一通来自上面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，第一次让她觉得刺耳且烦。
女警，“......”
其实，对方这个电话打进来，她都是懵的。
分局和总局各有各的管理区，少有案子没结清就插手的情况。
女警听完电话那头后面几句话，提醒对方道。
“这个案子属于分局管理区。”
“结案的话，那就是如实相告。”
她终于能够理解姜女士那句没有安全感的意思了。
火才刚刚烧起来，对方就打出撤回，实在恶心人。
傻逼，怎么会有这样的傻逼，女人的前途就不是前途了吗？
心里这么吐槽，许瑶心里依然清楚，自己就算再怎么挣扎，也于事无补。
“而且，这件案子怎么处理，还需要等我们局长发话。”
她只能暗暗提醒一番，不管姜蘅会不会资助分局，只要自己一天还在岗位上，就必须要守住本心。
自己考警校，来这里，不是为了当一个知法犯法的蛀虫，而是清正廉明！
对面的人没有把许瑶的话放在心上，轻笑一声道，“有些事不急，慢慢来...”
许瑶深吸一口气，告诉自己，要微笑，有耐心。
分局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女警身后，拍拍许瑶的肩膀，从她手里接过座机话筒。
他额头和脸上的褶皱一条条都化成坚定的栏杆，“我们做任何的决定，说任何话都不能对不起身上的警服。”
“老同学...”对面男人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，慵懒散漫的语调瞬间变了。
“这声老同学我已经担不起了，不管对方是犯了什么样的错，受到伤害的人都应该得到合法的惩罚。”
“今天这个案子认证物证确凿，我已经让人去把方瑜添请回来问话，是黑是白自会有分晓，这个案子结果我们都心知肚明！”
“你误会了…我只是打个电话和你叙旧。”对面的人笑着打马虎眼。
“你怎么想的，我管不着，但我局里的案子，你也管不着。”
分局局长说完，把电话挂断。
看着契而不舍响起来的座机，局长没说话，只是无声叹息。
有些人走着走着，就连自己最初为什么进入这一行的初心都丢了。
“局长。”许瑶还没说完，突然就收到来自姜蘅捐献的二十万赞助费。
上面标明是自愿捐赠。
局长转头，看到许瑶话没说完，就看着手机激动不已的神情，不解，“怎么了？”
许瑶一边高兴，一边眼眶逐渐泛红，“姜蘅女士给我们捐赠了二十万，上个月牺牲的姚叔家人终于能领到抚恤金了。”
当初姚副队这个三等功的名额本身是达标的，过两天上面把名字给划了。
明明和匪徒厮杀到没了性命，身中十四刀，内脏全部搅烂的人是姚副队...
明明当时那个任务，是更危险的刑警队在负责追铺的恶性连环杀人案。
只因姚副队认真负责，觉得那人不对劲，跟了几天，打完电话通知就被杀了。
公布的立功名额里换了一个没正式出过几次任务的年轻警察。
其中原因大家心知肚明，就这样轻而易举把别人用性命换来的三等功划掉了。
所以啊。
这世间为什么总是缺少公道，公道到底在哪？
局长眼眶也红了，“小路之前过来就是取那天的资料和监控，打算帮老姚争取一个一等奖，现在不用愁了，把这二十万全部转过去吧。”
许瑶对局长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，姚副队结婚不到三年，妻子就被诊断出血管瘤晚期，死了。
女儿今年才七岁，姚副队的母亲快六十了，没有丈夫，没有儿子，还要养一个年纪不大的孙女，这笔钱该给他们。
许瑶眼睛通红，“路队出手，属于姚队的抚恤金应该会批准。”
这份荣誉本就应该是姚队的，他是大功臣，当时情况紧急，对方差点就要对下一个受害者下手，是姚队用性命换来别人的平安。
这不只是抚恤金的问题，还有荣誉，属于人民警察誓死不屈的荣誉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总局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，我人微言轻。”分局局长右手臂上有三处枪伤。
这是他卧底查贩毒留下来的伤疤，而老姚就是他当时的副手。
当那份名单出来的时候，最心寒的不是年轻气盛，压不住脾气的警察们，而是他。
他不明白这么多年的努力，这么多年的为国效命，怎么就换不来一个本该属于他的三等功。
许瑶看出了局长眼底的失望黯然。
“别担心，路队肯定可以的。”
局长欣慰一笑，“说的也是。”
她摇了摇手机，故作轻松道，“再说，他们不给，我们也有了，这个案子，我一定会让姜女士也得到属于她的公道！”
“嗯，好好做，莫要忘了来时路，警察是为了人民而存在的。”局长语重心长的叹气道。
“你看，人民还是记着我们的，你做的每一分总会有人见证。”
这二十万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。
许瑶笑了笑，不置可否，收拾东西就去审讯室了，有些黑暗不该被掩埋，有些罪恶，勿以恶小而为之。
没有谁应该成为别人上升路上的踏脚石，姚副队不该，姜蘅也是如此。
*
姜蘅不知道自己转过去的二十万给了别人黑暗中的一份希望。
她把这二十万转给许瑶，就没指望能有返现。
回到家里，就把要辞职的事情告诉组长了。
对方答不答应和她没什么关系，她赶紧打开郁清的直播间。
距离之前刷礼物，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，趁着没下播，她疯狂的刷礼物。
刷刷刷！
谁也别想阻拦她刷礼物！
二十万啊，那可是真金白银，又不是小说数字。
谁能不心疼，她要赶紧赚回来。
刷贵的，一路划下去，看到嘉年华，30000钻。
现金就是三千。
就这个了。
直播间的网友们接下来看到的就是——屏幕上有人连刷了几十个嘉年华。
特效接着来，像暴风雨，刮得人眼花缭乱。